第175章 你们三家是核心攻坚单位,全力配合何雨柱同志!(2 / 2)
他弯腰捞起一对盆,白底红花的盆底正中,那个鲜红的奖字格外醒目。
他屈指在奖字上用力一弹,铮的一声脆响在走廊里回荡。
“哟嗬!”何雨柱挑眉,掂量着盆,
“这声儿比咱厂去年发的还脆生!”他脸上带着了然的笑意,
“还愣着干啥?梁工,技术组每人一对盆、两条毛巾、五斤粮票!剩下的……”
他故意顿了顿,把盆往地上一撂,发出哐当一声闷响,
“全给我拉厂工会去!就说是各地兄弟单位赞助的技术革新鼓励物资!
咱轧钢厂的金点子奖正好缺奖品,这不就续上了?”
马华眼睛一亮,梁东已经掏出钢笔在本子上唰唰记起来,嘴里应着:“明白!”
何雨柱转身回房,从桌上扯过一张友谊宾馆的便签纸,写道:
各兄弟单位领导:
盆和毛巾都收到了,多得能用好几年。大伙儿的心意我明白,但我这儿真不缺这些。
要是真想帮忙,不如把你们厂里遇到的技术难题、解决不了的麻烦,写在信里寄给我。八分钱邮票,比请我吃一顿猪肉都管用!
——何雨柱即日
写罢,他把信纸往梁东手里一塞:“寄信钱从组里经费出,多誊几份,给这堆东西的原主都寄一份去!”
交代完,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要紧事,下期《技术简报》头版底下,给我加条加粗声明——凡寄土特产者,技术问题按序排队解答;寄技术方案者,插队优先!立字为据!
送走了梁东和马华,开始上午的培训,一切顺利。
中午休息草草吃了饭,心中还有一件事让他特别兴奋。
制作pH电极!溶解氧电极的材料全部备齐,马上就要到了关键时刻。
下午他到实操教室找到宋老,看似随意地说了句:“宋老,沈工、孙工、王工,耽误几位一刻钟?有个想法,想请各位老师帮着把把关。”
几人跟着他进了小会议室。何雨柱拿起粉笔,在黑板上画了两个简笔造型——一个像拉长的水滴,一个像细长的探针。
“宋老,各位老师,我就是瞎琢磨啊。咱们现在搞发酵,判断火候,靠的还是老经验,顶多有个大概其的pH计和溶氧仪。”
他点了点那个水滴:“要是咱们能给每个发酵罐,都装上一条超级舌头,”
又指向那探针,“再加一个超敏鼻子——这舌头能尝出菌液里百万分之一的酸碱变化,
这鼻子能闻出溶解氧最细微的波动……咱们那套何氏醒醅诀,各位老师觉得,还能不能再往前拱一拱?”
这话一出,屋里静了一瞬。
“啪!”华北制药的孙振声一拍大腿,“百万分之一?!何工,要真有这玩意儿,我那抗生素效价少说还能再往上蹿三成!不,五成!”
上海厂的沈弘毅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,喃喃自语:
“精度要到这个级别……玻璃电极的阻抗、参比液的稳定性、温度补偿……这、这简直是……”
他这了半天,憋出一句,“何工,您这想法,有点吓人啊!”
蓉都所的王铁军眉头拧成了疙瘩,抱着胳膊:“何工,不是我给你泼冷水。想法是真好,革命性的好!可这路子……太险了。
这得闯过多大的技术难关?从特种玻璃熔炼到微电流信号放大,这里头涉及多少学科?”
一时间,小会议室里只剩下几人粗重的呼吸声。
这个饼太香,也太大了,香得让人不敢信,大得让人不知从何下口。
就在气氛微微凝滞时,一直沉默的宋老忽然嗤地笑了一声。
几人循声望去,只见宋老缓缓站起身,扫过众人。
“险?路子当然险!老王,你告诉我,现在咱们哪个重点实验室、哪个疫苗生产线用的精密电极,不是从外面花大价钱、看人脸色买回来的?”
他直起身,“就那种最简单的玻璃pH电极,坏了都没法修!为什么?因为里面的特种玻璃配方、参比液,人家一个字都不告诉你!
坏了,就只能当废品扔了,再咬着牙去申请宝贵的外汇,求爷爷告奶奶地买新的!”
宋老越说越激动,“咱们现在,就像一屋子厨子,围着口好锅,可炒菜的铲子是人家的,人家说不卖,咱们就得饿肚子!
柱子现在要做的,不是改良铲子,是要给咱们这屋子人,自己打一把金铲子!”
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何雨柱身上,“别说只是涉及几个学科,就是要把天捅个窟窿,只要有一线希望能把这金铲子造出来,这个险,就值得冒!也必须冒!”
宋老这番话,吹散了王铁军带来的疑虑,也让孙振声和沈弘毅的脸上重新燃起火焰。
就在这时,何雨柱不再卖关子,弯腰从那个半旧的帆布包里,取出了那本厚厚的手稿。
封面上,一行工整的毛笔字映入眼帘:
《玻璃电极制作原理、使用及简易维护指南》
何雨柱将手稿轻轻放在会议桌正中,语气平静:
“实现路径,大概的框架和细节……都在这本册子里了。咱们一起努力,相关材料我已经准备齐全了。”
宋老第一个伸手,将手稿捧到面前。
他先是快速浏览目录,随即信手翻到中间一页,目光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公式、参数表和结构剖面图。
他又连续翻了几页,越翻越快,眼神从好奇变为惊讶,又从惊讶变为震惊。
“啪!”
宋老猛地将手稿合上,声音些许激动,
“好好好!”
“上海厂、华北制药、蓉都所,你们三家是核心攻坚单位,全力配合何雨柱同志!谁那里掉了链子,我亲自找他算账!”
话音未落他人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门口。
“都别愣着了!柱子,你带上手稿,跟我去国家计量院实验室!
老沈,你立刻给你们上海厂总工打电话,让他带着最好的电子工程师,坐最近一班火车来京!老王、老孙,你们俩负责协调清单上的特种原料,用部里的调令!”
“我这就去邮电局!”孙振声抓起桌上的原料清单,扭头就往外冲。
王铁军则一把拉住沈弘毅:“老沈,咱们得对对,你们厂里有没有高纯度的氧化锆?我记得前年……”
何雨柱小心翼翼地用牛皮纸重新包好那本手稿。
宋老安排好一切,回头正看见何雨柱这郑重的模样:“怎么,怕把这金铲子的图纸弄皱了?”
何雨柱笑了笑:“宋老,这可是咱们未来十年,在微生物工业领域,能不能挺直腰杆子的脊梁骨。我可得要小心。”
……
几个小时后,国家计量院一间被临时征用的实验室里。
空气中弥漫着新旧混杂的气味——新刷的绿漆墙裙、老木头柜子里的樟脑丸,还有一股淡淡的、属于精密仪器的金属和机油味。
实验台上,那本手稿被摊开,几位从各单位紧急抽调来的技术骨干正围着它,时而激烈争论,时而埋头计算。
所有人都明白,接下来,将是无数个与数据、失败和细微难题搏斗的日夜。
实验室的灯光亮了一整夜。
很快就碰了第一个难关。有金手指之称的陈师傅,按手稿上的配方和流程熔炼出的特种玻璃,在拉制成超薄电极膜时,内部总是出现细微的、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气泡。
“不行啊,何工,”老师傅举着在强光下才能看到瑕疵的玻璃膜,眉头紧锁,
“这气泡看着小,可对电极响应就是致命的。咱们的原料纯度、熔炼温度,都是按您册子上来的,一步没敢差。”
实验室里的气氛顿时有些沉闷。
孙振声急得直搓手,连宋老都放下了电话,默默走了过来。
沈弘毅没说话,他拿起那片有问题的玻璃膜,对着灯光仔细看了半晌,又翻开了那本已经被翻得起了毛边的手稿。
他发现在一个不起眼的备注栏写着,
“注:熔融玻璃液注入模具前,需置于专用容器内,于磁力搅拌器上,保持每分钟60转恒速,持续除气30分钟,方可有效消除微观气泡。”
空气瞬间凝固了。
陈师傅更是倒吸一口凉气,使劲拍着自己的脑门:
“哎哟喂!我这猪脑子!光盯着配方和火候了,把这静置除气的老黄历给忘了!这书上……连这个都写着呐?!这书是谁写的啊。真是详细,没个十几年经验写不出这书来。”
何雨柱笑了笑,“这书写的真不错!”